桑桑與桑桑的小夥伴

她就像腳步輕盈的仙女一樣，在不知不覺中立定在我身邊。
仙女，仙女。
我不由得在心裡默唸多遍，仙女，這太美好。

「菲，情人節快樂。」
花菜黃名子不知何時站在我的身後，我感覺到她的雙手穿過我的後頸。
「這條項鍊很美對吧！果然很適合菲呢！」
她高興的說道，而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望了眼頸部，發現一條項鍊就掛在上面，我輕輕端詳起項鍊上稍有重量的吊墜，是一顆心型假寶石，我微詫。
「謝謝。」我說，「也祝妳情人節快樂。」
我從口袋中拿出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，也掛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「這……我們也太有默契了吧。」
她說，然後笑了出來。
「就是啊。」
我也笑了，摸著她的頭，遞上了一枚戒指。
「黃名子。」我望著戒指上的英文「永遠」字樣，「我們結婚吧。」

為什麼。
心底有這麼一個聲音這樣問道。
我什麼話都沒說，而她也保持著沉默，不再說任何一句話。

我有些疲憊的睜開雙眼，望向房間四周。
一切都沒有變。
但是她不在。她不在，她不在。
那句她的回應冷不防再次出現在腦海。

「……對不起，我，沒辦法和你結婚。」

為什麼？為什麼？是我不夠好嗎？
我想了很多，也哭了很多。
我不明白，我們明明相愛，但她卻說沒辦法結婚。

那之後我幾乎沒有再見她，而她也沒有再來見我。
沒有她的日子過得很慢，一天，兩天，一個禮拜，兩個禮拜。
「請問小菲在家嗎？」
就在我們避而不見的第三個禮拜，她的聲音落在我的房門外。
「……我在。」
我打開被我鎖上的房門，她佇立在門口，我們對望許久，然後相擁。
「不要……」她的聲音很輕，「……不要一聲不響就消失。」
「抱歉。」我緊緊擁住她，「我以為妳不愛我了。」
「怎麼可能，沒有你的日子我總是在想你。」
她說，我莞爾。
「我也是。」
良久，我們才放開對方。
「菲，你知道為什麼我不能和你結婚嗎？」
她忽然這麼說，我問：「為什麼？」
「……因為愛你。」
半晌，她牽起我的手，往屋外走去。
最後，走到了一片金黃色花海前。
「菲，這裡很美對吧？」
黃名子指著一片夕陽下的黃花說道，陽光照射在我們身上，黃名子笑得很燦爛。
直到很久很久以後，我才知道那種花叫做油菜花，花語是「加油」。
「是啊，很美，以後再一起來，好嗎？」
我笑道，她只是輕笑。
「如果你覺得我永遠都在的話。」
至此，我終於聽出她話裡的不對勁。
沒辦法結婚、因為愛你、如果你覺得我永遠都在的話。
「為什麼這麼說？」
我皺眉。
「其實啊，菲。」她金黃色的眸子定定凝視著我，「我是來自過去的人喔。」
頓時，我不知道能說什麼，她不會騙我，她……總是對的。
我相信，於是回望她漂亮的雙眸。
「我就要離開這個時空了，回到更遙遠、更遙遠的過往。」
我怔怔望著她，這太不切實際。
「對不起。」
她苦笑道，輕輕地在我耳邊低語。
「再見了，菲。」她的髮絲被風吹亂在半空，「加油。」
然後，她的身影變得透明，直至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。
我看向夕陽即將落下的地方，泛起了一抹微笑。

仙女，她輕輕的來，輕輕的走。
不留下一點東西，也不帶走一點東西。